平津渡口.
黄河波涛汹涌,江面上到处都是风帆和船只。
岸边,十万大军,迎着寒风,列队送行。
嬴长歌北上,只带了太史慈不足千人的神机营。
风声呼啸,车马辚辚。
江风涤征袍,小舟过长空。
黄河北岸,贾诩面无表情的跪在了嬴长歌面前。
而在他的背后,则是密密麻麻的十余万秦军。
嬴长歌背负双手,站在船头,目光透过黄河,望向了秦军。
狂风呼啸,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在滚滚黄河的衬托下,嬴长歌的身影越发的高大、笔直。
“漠北,再见!”
……
秦始皇37年5月。
淮水边杨柳依依,与大漠风光大不相同。
……淮阴县。
“船来了!”
一声大喝传来,一名身材魁梧的秦国亭长快步走了出来。
远处,有几艘大船停在了岸边。
这是一艘很少出海的北地大船,船身被重新粉刷过,船帆也是新的,有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站在甲板上。
亭长连忙让人将小船绑好,姿态放得很低。
他见过无数的船只,察言观色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。
这艘船上的人,一看可不是好惹的。
没过多久,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,从楼船中走了出来,正是太史慈。
挥手召来一名亭长,向他打听了一下,才知道已经到了淮阴城。
嬴政命令嬴长歌连夜出发,直奔云梦而去,这一次的行程非常紧凑。
但是嬴长歌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古怪的任务,那就是让他们去寻找一些人。
譬如沛县的萧何,曹参,樊哙,阳武的陈平,淮阴的韩信这些。
听都没听过。
虽然一直在赶路,但所过之处,也有不少船只停下了脚步,为的就是找到嬴长歌所说的那些天才。
只可惜……
这一路走来,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“我在沛县什么都没找到,够倒霉的了,这一次,一定要成功。”
太史慈深吸一口气,驱散了脑海中的杂念。
他不明白,嬴长歌为什么要征召这么多的人,包括樊哙这些无名之辈。
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。
不过,他还是照做了。
他们却不知,樊哙虽算不上绝顶,却也是汉朝的开国大将军,在刘邦手下也算得上是猛将。
他正直勇敢,武功高强,能以一敌百。
……
将船靠岸,这里离淮阴县城不过五里地,太史慈没有浪费时间,直接开始。
当即领着一群人离开了。
不多时,他们便到了淮阴。
太史慈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,在他的身后,则是一名神机营的战士。
守在门口的兵卒看到这一幕,纷纷让开。
太史慈时而走动,时而停下,周围的人都远远避开。
他刚从北疆回来,杀气还没有散去。
一路行来,哪怕是最寻常的平民,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血气。
太可怕了!
太史慈暗道,这一次,他是真的失算了。
他们走得太急,连平时的衣服都忘了换,路上的人都躲得远远的,但是现在想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。
就在他皱眉沉思的时候,忽然,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。
“大家快过来,有好戏看了!”
街道上,人来人往。
太史慈的目光,下意识的落在了前方。
两个人影,正在人群中相对而立。
一方是一名手持长剑的瘦弱少年,衣衫褴褛,宛如乞丐。
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,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的壮汉,壮汉的墙壁上挂着几条被剥皮的狗。
又是一个屠夫。
太史慈见此,也是暗暗的摇了摇头。
两人相对而立,屠夫赤|裸着上身,手里拿着一把剔骨刀,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。
那位瘦弱的年轻人默不作声,不久之后,一些严肃的秦朝官员前来了。“发生了什么事?“淮安的居民匆忙解释道:“事情是这样的,韩信前来找张屠夫要猪下水,张屠夫拒绝了,于是两人发生了冲突。“
“韩信?!”
这就是韩信吗?
闻言,太史慈的眼眸一眯,落在了那名手持长剑的瘦弱少年身上。
他也没想到,嬴长歌会让自己去寻找这样的人。
屠夫看到秦吏,连忙扔掉了手中的刀,赔着笑脸说道:“这位先生,韩信来找我要水,不过价格还没谈好,还请先生放心,我们绝对不会惹事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秦吏看着他,又看了看那名在淮阴臭名昭著的无业男子,无视了他哀求的目光,一甩衣袖,便走了。
“好了,你们下去吧!”
太史慈心中疑惑。
那负责治安的秦吏,竟然没有理会这场战斗,径直离开。
在大秦律法中,私自打斗,属于违法行为。
淮阴人,都在嘲笑韩信。
“这个韩信,怕是凶多吉少啊。”
“这才对嘛!”
“这个韩信,就是欠揍!”
听着众人的议论声,韩信面色一变,连忙绕道而行。
但就在这时,那名屠夫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我不要了,你要怎么样?”
韩信的声音有气无力,完全没有半点年轻男子该有的风范。
如同长期逃亡的饥民。
那名屠夫拦住了韩信的去路,脸上满是不屑之色。
“瞅啥瞅,老子就是看你整天带着刀剑到处晃悠。你是不是要猪下水?”
“就凭你,也配?”
众人哄笑起来。
韩信的脸色略显发白,不过他并没有动怒。“如果你不愿意,我也不会再来了。”韩信已经妥协了,但屠夫却得寸进尺,他的目光落在了韩信手里的长刀上,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。
“韩信,我给你算算,你穷得叮当响,只有这柄剑还能卖几个铜板。你要走,那就走吧!只要你把剑留下,或许我会大发慈悲,给你一顿狗肉。”
韩信实在是太饥饿了,但他还是将长剑握在了手里,说道:“这把剑是贵族送给我的,我不能丢下它。”
韩信说完这句话,就转身就走。不料那个粗鲁的屠夫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颈,将他扔到了墙壁上。韩信的眼中,顿时涌现出一股愤怒。
“你别太过分了!”
“哈哈,看你说的,今天我就欺负你,你能奈我何?”
屠夫当即就笑了起来,一脸鄙夷的望着韩信。
“那好吧,今天也不会让你为难。不过,你今日想要离开,只有两个选择。”
屠夫一把撕开自己的衣服,拍着胸口的胸毛,哈哈大笑:“今天你要不要一刀砍死我,我一死,你就可以离开。”
“否则,就从我的裤裆里爬过去!”
此言一出,围观的淮阴人,都沸腾了,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哄。
“韩信,你到底是不是个爷们!”
“是条汉子,弄死他!”
韩信双目赤红,紧握着手中的长剑,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仿佛下一刻,他就会愤怒地站起来,一下捅死那个屠夫。
韩信沉默了许久,终于长叹一声,低下头去。
“我钻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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